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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一座公園。

  與其說是公園,不如說是一望無際的大草原還比較貼切。草原上放著一張長椅,刷著淡褐色的油漆。「我」坐在長椅上靠左邊的位置,右手放在中間似乎緊握著什麼,「我」的頭頂上戴著一頂深褐色的圓盤帽,寬大的帽緣完全擋住了應當照射在「我」臉上的光線,以至於看不見「我」的表情。

  沒有聲音的畫面,只有如同拙劣電子遊戲的背景雜草隨著若有似無的風進行規律又劣質的擺動。

  突然「我」舉起右手,用力緊握之後「啪」的鬆開,鬆開拳頭的剎那似乎有東西從掌中掉了下來,我還沒來的及看清,視線早已切換成泛著詭異藍光的天花板。

  回到了我的房間,原來是一場夢。

  我的右手維持著夢中的動作,筆直的伸向天花板,我試著在空中攫取些什麼,緊握了數次確認手裡並無任何物品之後,我緩緩放下右手。

  現在的我正躺在自己房間的地板上,床鋪在我的右手邊,也許是作夢的時候滾了下來。枕頭還在床上,半邊懸在空中,棉被從床尾順著床沿蔓到地板上,我的一隻腳在棉被上,另一隻腳捲在棉被裡。到底是什麼時候滾下床的,完全沒感覺。

  安靜的房間裡只有我沉重而孤獨的呼吸聲,每一次呼吸都是那麼的響亮、那麼的刺耳。

  我盯著天花板看了好一陣子,才發現天花板上那一塊詭譎的藍光不太對勁。

  是電視。

  我轉頭看向電視螢幕,螢幕還保持著切換訊號來源的藍頻,底下的DVD放映機是關著的,沒有看見DVD光碟,也許是看完了也許還沒。

  我躺在地板上伸出雙手在四周摸索,尋找遙控器的身影,已經畫了兩個等圓的我,在搜尋不到目標後直接放棄進一步的搜尋。

  不關也罷。

  停下手邊的動作,瞥了一眼電視旁的窗戶,沒有光線滲透到窗簾與窗戶間的縫隙。房間的窗簾一直是闔著的,單純是因為不喜歡有過多的光線入侵我的房間。我改成抬頭看頭頂朝向的牆壁上的時鐘。

  抬頭、抬頭、再抬頭,直到身體呈現一個「ㄟ」,我才看清楚時針與分針的指向。

  接近3、直指9,無法成為直線。

  我放鬆身軀躺回原位。是時候該起床了,已經睡了十六個小時了。

  我用右手抓住床沿,左手撐著地板,施力讓自己坐起來。有東西從胸口掉到了腿上。

  只是一張B5大小的白紙。

  伸手將它拾起,翻了一個面。

  不,是一張照片。

  照片中有兩個人,左邊笑得似乎很開心的是「我」,右邊的女子烏黑長髮中分,雪白的額頭沒有一顆痘痘,過大的黑粗框眼鏡,原本已經很小的雙眼彎成新月,紅潤的雙唇靦腆的微笑著,她的肩上搭著一隻手,或許是「我」的手。

 

  啊!

  原來在夢裡牽著「我」的手的人,是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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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弦月的樂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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